定有着什么用意,只是她一时想不出来。
顾留白笑道,“你这就是何不食肉糜了,你和那些寻常街巷里的百姓的喜好不一样,所以你理解不了寻常人的乐趣,他们可不会觉得这种事情的背后谋划有什么精彩,有时候仗怎么打赢的他们不在意,只知道打赢了就行,但有时候一两句有意思的话,他们就会津津乐道,流传很久。他们可不会觉得我装,只会觉得,顾道首就是顾道首啊,敌人那骷髅将军都主动投降了,他还说用不着太早,我得回去好好睡一会。这哪是装啊,这是运筹帷幄的淡定。”
“噗!”
上官昭仪笑出了声来。
顾十五这些话说的虽然像是玩闹,但她却知道还真是事实。
像以前各个朝代流传下来的故事之中,好多大将虽然勇猛,但在民间却没什么名气,但有些场景却被人始终津津乐道,比如某个将领骂人骂得狠,直接把敌人气得坠马,比如某个人一声大喝直接吓死个对方的将领。
顾留白今日的你别来得早,我得睡晚一点这种故事,估计还真的能久传不衰。
“你倒是睡得着?”沈若若却是白了顾留白一眼,“你给李氏机要处下那样的战书,现在也不知道长安什么个状况了,长安的最新消息还没传过来,你就不担心裴二小姐的安危?”
顾留白摸了摸鼻子,道:“王幽山在玄庆法师那没占到便宜,有玄庆法师看着,再加上皇帝让裴国公来这里,他要是护不住裴二小姐,那他的这面子就没地方摆,就算阴十娘和火罗哥有打盹的时候,我那师兄平时正经事不做,这时候连个正事都不做?裴二小姐要是掉了个头发,他这师兄还有脸见我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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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生气有什么用,总想着这不公平有什么用?”顾留白笑了起来,“哪怕再怎么不公平,也不去想,只管做好眼前事?一生镇守边关是为荣耀?镇守边关为了不让敌国的军队进入自己的家园,但自己的家园被蛀虫啃噬成筛子也视而不见,等到这个家园彻底的烂掉?如果要用一生来做一件事情,那总得做件更有意义的事情。”
盖苏文的心跳快了些,他终于忍不住问道:“你到底想做什么?”
“让这世道更公平。”顾留白抬起了头,道,“有人见过了太多饿殍遍地的悲凉,所以他们立誓要让人吃饱穿暖,而我从关外到长安,见多了门阀的一手遮天,见过了太多像你这样的人郁郁不得志,被权贵摆弄于股掌之间。我现在看不到太远,但我觉得邹老夫人做的事情是很有意义的,若是能够让不是门阀的子弟都能足够的上升通道,让他们也能够成为朝堂之中重要的一员,有能力者被重用,门阀被监管,对于你这种人而,世道自然就会变得公平些。”
顿了顿之后,他看着一时还没有说话的盖苏文,认真道,“大唐皇帝一直想要改变门阀占据一切的痼疾,我在长安办让寒门学子可以发挥才能得学院,也只是开端。如果我能战胜李氏机要处,我会建议皇帝和大唐的开国皇帝一样重开谏堂,让天下人监管他的行为,而并非李氏机要处来监管他,用阴暗的内斗来对付他。我会帮着他推行他设想之中的科举,让那些门阀的年轻子弟和普通门户的子弟一起公平参加选举,有才则上位。”
盖苏文有些不信的说道,“不是开疆拓土,建立寻常人无法企及的功绩吗?”
“若是自身足够强,自然万国臣服,若是自己都烂掉了,强行打下别人的沃土,又有什么用?帮门阀多找一块肉?”顾留白看着盖苏文,笑了起来,道,“不过就目前的情形而,你们高丽是已经烂掉了,王族沦落成傀儡,门阀专权,且被强者暗中摆布。这样的王朝已经腐朽,哪怕有你们这种将领撑着,也只是暴风雨中竹竿撑着的凉亭,烂掉倒塌只是时间的问题。”
盖苏文点了点头,然后看着顾留白道,“你眼前的计划是什么?原本只是保证裴国公的安全,接走两座京观,但却想要攻取这座城,你应该明白,只要你们一走,你们也依旧保不住这座城。以大唐目前的处境,就算我将这座城拱手相让,之后它也会被我们夺回来。”
“你觉得这两座京观的意义是什么?”顾留白淡淡的笑了笑,反问道。
盖苏文微微一怔。
“大唐之声威。”顾留白平静道,“这两座京观虽是隋朝战败所遗留的头颅,但大唐开国皇帝却表态一定要夺回,其实除了隋人和唐人在本质上没什么区别,可以让他获得更多的人心之外,大唐的皇帝始终让人明白一点,大唐和隋朝不一样。令四夷臣服,要展示的不只是武力,还要昭示大唐可以战胜大隋战胜不了的敌人。现在的皇帝心心念念想要击败高丽,令高丽臣服,不只是个人的恩怨,而是要让天下看到,大唐和隋朝绝不相同,大唐可以击败大隋击败不了的敌人。大隋拿不回的两座京观,大唐可以拿回来,所以那些门阀才能让皇帝同意裴国公暂时交出军权,来这里接引两座京观。